【瓶邪】 何如相见 第五十二章
时隔好久的更新_(:з」∠)_
有没有人想我_(:з」∠)_
五十二 同居生活
第一晚我们是在休息站过的夜，我始终是觉得夜路不安全，再说也不赶时间，就制止了胖子要接替瞎子开夜车的计划。这个休息站附近没有旅馆，四个人在车上凑合睡了一夜。
“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睡车里了！”胖子一大早就嚷嚷着，“胖爷这颈椎实在是受不了！”
四个人里只有我是‘卧铺’，所以我也就没有趁机去挤兑胖子，毕竟在车里睡觉确实也睡不好。胖子别别扭扭的唠叨了一会儿，便下去买早饭去了。瞎子也跟着跑了出去，说也去活动活动顺便放尿。
又他娘的扔我们两个人在车上。
“小哥，你不下去活动一下吗？”我有点尴尬的问。
闷油瓶一直抱着胳膊闭着眼正襟危坐，这才稍微动了动脖子，睁开眼睛看我：“你想下去？”
我尴尬的点点头：“我想去趟卫生间。”
闷油瓶没再说什么，起身将我扶下了车，然后从后备箱拿出了一副备用的拐杖，递到我手里。
我们现在毕竟还是在东三省内，早上的气温还是有点凉的，我站在车边缓了好久才完全清醒过来。第一次用这样的双边拐还有点不适应，慢吞吞的挪了好久才走到另一侧的驾驶室，将车钥匙拔下来，把车锁好。
“走吧，等下我们也去看看有什么吃的。”我喊上闷油瓶和我一起，慢吞吞的朝休息站走过去。
闷油瓶始终保持走在我的左边，好像随时准备伸手扶我以防我摔倒。所以我生怕自己真的会走不稳摔倒，走的特别慢。
这会儿那两个家伙都不在，我又想起了昨天的话题，忍不住又问道：“小哥，你跟我说实话，你去长白山之前，到底和瞎子有什么约定？”
闷油瓶一听到瞎子就停了下来，皱起眉头看我：“他对你说了什么？”
我没有直接回答，一来是不想出卖小花，二来是想看一下闷油瓶的反应。他看起来似乎确实有点意外，而且语气听起来像是有点紧张。看来他们之间肯定还说了一些超过小花告诉我的事，我琢磨着该怎么继续才能既不出卖战友又能让他跟我说实话。
“说是你让他跟着我，保护我的安全。”我看着闷油瓶说出这句话，观察他的表情。
闷油瓶轻微的皱了一下眉，但他马上转过头，避开了我的视线，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
“小哥，”我长出了一口气，“我一直不明白，你为什么要那样做？”
闷油瓶转过头来：“什么？”
“替我进去，”我说道：“当时我既然已经跟着你到了那里，你只要告诉我，让我自己进去就行了，为什么还要替我进去？”
说心里话，这个问题在我心底已经憋了两年，当时他说完那句话之后一走了之，我发了疯一样的想挤进深处去找他，就是因为，我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“你也说了，这本就是九门与你的约定，就算你让我进去也没什么不应该的，毕竟……”我看着他僵硬的侧脸，终于说出后半句：“本来就是九门欠你的。”
闷油瓶还是没有回答，避开了我追问的目光。
“你还说过，你是张家的最后一个起灵，如果这次你让我进去，你就还有时间回去继续张起灵的传承，也许就还有别的机会呢？”
“你不让我进去，是不是做好了准备这次可能就不会再出来了？你让瞎子跟着我，保护我十年不出意外，是不是因为你知道，只要过了这十年一切也就没什么变数了？”
听到我说出‘保护我十年’的时候，闷油瓶忽然又将目光重新投向我，眉头皱的更明显了，但他瞪了我几秒，却还是没有回答。
“你倒是说明白啊！”想起发现闷油瓶在骗我时的那种绝望，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，一直隐忍在心底的那种焦灼感忽然又爆发了。
“哎哎！那两位同志！”这时胖子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：“你们俩怎么回事儿？我们才走开这么一小会儿，怎么又闹内部矛盾？”
胖子在前面走过来，手里拿着一袋子KFC，后面跟着双手插兜笑嘻嘻的瞎子。
闷油瓶迅速将自己的表情化为标准的扑克脸，刚才的所有面部表情一瞬间一扫而光，不亏是影帝。而我就有点尴尬，只好干瞪他一眼，也将剩下的情绪又生生咽了回去，没有再追问。
“什么情况？”胖子已经走到我们面前，一脸不耐烦，“你们俩能不能消停点儿？天真你怎么回事？回头再把小哥吓跑了，你上哪儿逮他去？”
被胖子一提，我忽然就想起这个问题，整个人神经忽然一紧，马上就转头去看闷油瓶，用眼神质问他，怕他真的因为我逼问的太紧而再次自己跑路。
没想到闷油瓶这次倒是痛快的很，没有回避我的目光，而是淡然的看了我一眼，然后不缓不急的说：“我不走。”
我舒了一口气，心说你记着自己怎么答应我的就行。
“哎哟，小哥转性了！改邪归正了啊！”胖子在一边道。
我瞪了他一眼，让他闭嘴。胖子也习以为常，不耐烦的点点头，指着我的拐杖又问：“你俩这是要干啥去？”
“上厕所！”我没好气的说，然后把车钥匙掏出来递给一边的瞎子，“你俩先回车里吧。”
“好嘞。”瞎子接过钥匙，扫了我们两个一眼，吹着口哨往车子走过去，胖子冲我扬扬下巴，也跟着过去了。
总算走了，我心说，下次再问小哥这些事的时候真的要找个没人的地方，而且是不会忽然有人进来的地方！想着就继续往前走，然而没走两步身后忽然又传来瞎子的声音：“哑巴，里面的厕所地滑，你可扶着点儿咱们小三爷！别让他再摔了！”
我听到这句话一头黑线，也没有去看旁边的闷油瓶是什么表情，反正他也没有停下来，也没有回话，只是继续跟着我慢慢的往前走。我真是觉得再没有比此时此刻更痛恨瞎子那张嘴的时候了。
后面的事，我就不说了……
经过早上短暂的休息和早饭时间，我们就出发了，计划是今天休息之前抵达山东境内，这样的话明天就可以到杭州了。
后来一路上我也没有再问闷油瓶那些事，不论胖子和瞎子在不在场，闷油瓶自然是不会提，只要我在车上，他一直兢兢业业的扮演监管员的角色，半句闲话都没有，我几乎是一路一直睡回了杭州。
抵达的时间比我预期的还要早，我们在第三天的下午就已经到了，然后在人民医院办了入院手续。
这次可真是实实在在的让我体验了一回重伤员的生活，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复，入秋离年关说远不远，一眨眼就到了，到时要是这样子回家，我妈得心疼死。
全部安顿下来，我也没有去管瞎子，只是简单道了谢，剩下的事，就让闷油瓶跟他两个人去清算好了。我把自己家的钥匙给了胖子，跟他说如果他也留下的话就跟小哥先去我家凑合一阵，如果回北京的话就把小哥送过去认认路。
胖子拿着钥匙看闷油瓶，问他想怎么办，闷油瓶犹豫都没犹豫一下，对他说了三个字：“我住这。”
我下巴都快掉下来了，这家伙是真的怕我跑了还是认为我现在已经半身瘫痪了？要说在外面也就算了，这眼看着已经到了我自己的地盘上，没理由再让他天天陪床，他不嫌烦我都不好意思了。
“不用，小哥，”我连忙摆手，“我真没事儿，你去我家住吧，要来白天过来就行了。”
闷油瓶压根没想听我的，我话没说完他就转头去收拾东西了，随口说了一句“不用”，就没再理我。我赶紧看向胖子，意思让他说两句，再把我跟这家伙闷一块儿一个月我真要成闷油瓶第二了。
但是胖子这个幸灾乐祸的，佯装没看见，耸耸肩，一边转头就往外走，念叨着跟我们说：“哦，那小哥你先收拾着，我去弄点吃的来哈。”
你这个死胖子，等老子好了再跟你报这个仇！
不过，让我意外的是，原本以为还得在医院住个个把月，结果没过一个礼拜大夫就大手一挥，把我们赶回家了。说是小年轻没什么大事回家养着就好了，住院部床位紧张，叫我让给那些更紧急的人。
我心说我倒是高兴，要不然再住下去，我非得闷出别的病来不可。于是我们风风火火的折腾回杭州之后，没过一个礼拜我就拽着闷油瓶收拾包袱回家了。
不过回家之后，我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：我家住不下。
原本闷油瓶和我住在医院，胖子一个人住的相当自在，但是我们两个一回来，就有点挤不开了。我的房子是个单居室，只有一个主卧，三个人肯定是住不下的，除非一个人跟我挤主卧，另一个人睡沙发。
“我们爷俩先住两天酒店吧，”胖子靠着墙对我说：“等你这边消停了，我就先带小哥回北京，你这腿少说也得两三个月，估计咱下一步行动肯定得年后见了。”
我点点头，好像也只有这样了。
不过这次闷油瓶破天荒的没有沉默，而是立刻发表了自己的意见：“我留下。”
不知道怎么搞的，我现在特别头疼闷油瓶说我不走我留下这类的话。我一听马上摆手，对他道：“小哥你也看见了，我这里住不开，你先跟胖子去酒店住两天，我自己没问题。”
闷油瓶摇头，指着我的床旁边的地板说：“我睡这里。”
我被他搞的莫名其妙，看向一边靠墙偷笑的胖子，狠狠瞪了他一眼，意思让他赶快说话！
“也行！”没想到这家伙一张嘴就把我给卖了，他看着闷油瓶笑了两声，转而对我道：“小哥你就在这儿看着他，我出去住两天，等他这边都安定了咱俩再走。”
闷油瓶继续摇头：“我不走，我就留在这。”
苍天，我他妈这是造了什么孽啊！
于是在我无声的抗议又抗议无效中，闷油瓶留在了我家。
第二天我就硬拖着闷油瓶带我去了铺子。实在是太长时间没去了，而且这期间我也没有给二叔那边打过电话，我怕王盟那小子再给我穿了帮，年后我就真的哪儿都别想去了。
“炮！”
我一进门，就看见胖子正乐呵呵的跟王盟下象棋，王盟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，似乎是被胖子虐的够呛。
“你们俩倒挺自在的是吧！”王盟一见进来的是我和闷油瓶，立马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，两只眼睛瞪的老大，一路从我的脸看到我的腿，然后整张脸就痛苦的拧了起来。
“完了完了，死定了。”这小子原本就愁眉苦脸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愁更愁了。
我把胖子从太师椅上拽了下来，自己坐了上去，没好气的对王盟说：“是，我看你确实离死期不远了。”然后瞟了一眼面前的棋盘，继续道：“你一天天过的挺悠闲啊？就这么给我看店是不是？”
“不不不！”王盟连忙摆手，解释道：“老板你可别错怪我！是王老板闲着无聊非要拉着我下棋的！”
我自然知道肯定是胖子拉着王盟不务正业的，毕竟这小子根本不会下象棋，不过先吓唬他一下立个威，等下问他二叔的事才好让他说真话。
“行了行了，”胖子见我横眉立目的，一副好笑的样子，对我道：“你这平时都怎么管的人，怎么把孩子吓成这样儿，不就是下下棋嘛，反正也没人。”
我顺手就拿起拐杖捅了他一下，骂道：“你他娘的就不起啥好作用，他要是学坏了八成都是跟你学的！”
“放屁！胖爷这叫陶冶情操你懂不懂！你这儿整天也没个人，都给孩子憋傻了。”胖子愤愤不平的说。
我懒得和他斗嘴，指了指货架后面，对两个人道：“去，先把东西拿出来，回头再批斗你。”
胖子心领神会，知道我说的是小哥的刀，于是拍了王盟一把，两人将货架后面放着黑金古刀的盒子拖了出来。
“小哥，你自己看看，是不是你原先丢的那把？”我对进门之后就一直闷声坐在一边的闷油瓶说道。
闷油瓶起身走过去，蹲到盒子跟前，打开看了一眼，他的发梢挡住了眼睛，我看不见他是什么神情，只见他伸出手去在刀身上来回抚了半天，才将刀拿起来。
但是，我忽然发现，他用的不是惯常提刀的那只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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