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瓶邪】 何如相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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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二 真相
说是回去休息，其实我根本睡不着，原本就睡了一路，回来之后又一直在吹冷风，现在躺在床上反而怎么都睡不着，翻来覆去折腾了很久，最后躺到我头疼，只好起来抽烟。
好不容易耗到听见小花在院子里吊嗓，我赶忙洗了把脸出去找他，小花看到我眉毛都皱了起来，可能是觉得我醒的太早了。
“还以为这两年你长进了，结果还是一样的心里装不住事情啊，”小花无奈地说着，走到石桌前坐下，“你是不是根本没睡？”
我摆了摆手，让他先别忙着数落我，问道：“那黑眼镜呢？”
小花瞥了我一眼，头一甩：“走了。”
我差点从石凳上跳起来：“走了？！你怎么让他走了？”
小花又皱眉，摆手让我坐下：“你急什么？是他自己走的，又不是我把他送走的，再说他那点事我给你讲就行了，用不着他。”
我被他憋的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，遇到这家伙真是我吴邪倒霉，软硬不吃，尤其是我的性格又软弱，更是对他没办法，只能干着急。我瞪着他，也实在是想不出现在还能怎么办，只好又坐回去。
“行行行！那你先告诉我，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派瞎子跟过去？”我气的不行，而且看小花的样子跟他绕圈子也没用，这是最关键的问题，如果瞎子在这个问题上说了谎，那后面的事肯定也都是假的。
小花很认真的看着我，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，而是反问道：“吴邪，你相信我吗？”
我一听到他这个问题，心就凉了半截，心说不会真的被我猜中，那家伙是在骗我吧？但我还是对小花点点头，道：“我信。”
“好，那么如果我告诉你，我并没有派瞎子跟着你们呢。”
他娘的，看来老子真的不适合干这行，真是不长记性，永远都是被骗的那个，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。
“但是，那视频……？”不过我还是不死心，想要垂死挣扎一下。但小花看着我并没有回答，我看着他的脸，忽然想到了什么。
“那个人，不是你？”
小花没出声，只是点了点头，这次我的心真是彻底凉了，也明白了刚才小花为什么会那样问我，不过还是说不通啊！
“那瞎子怎么会直接跑到你家来？你昨天又为什么不告诉我，还帮他瞒着我？”我已经有点控制不住，声调都高出很多，既然他知道瞎子在骗我，为什么还要帮他瞒过去呢！
“吴邪，你先冷静点听我说，我也很久没见到瞎子了，昨天他匆匆忙忙赶回来跟我说了这件事情的大概，虽然他不是我叫去的，但他确实是为了保护你才跟去广西的。”
我一下子被这话搞懵了：“什么意思？他都跟你说了什么？既然不是你叫去的，你为什么要相信他？还帮他圆谎？”
小花看着我半天没有回答，半晌才长出了一口气，看似很无奈又很犹豫的样子，我不知他在想什么，是否也在考虑如何骗我。
“吴邪，这件事情里，有一部分涉及到我的私事，我觉得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，但我可以告诉你，瞎子去保护你，是哑巴叫他去的。”
“什么？哑巴？张起灵？”
小花点了点头。我屮，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事情，闷油瓶什么时候心思学的这么重，难道全世界就我一个傻子吗，怎么谁都找来骗我？
“到底怎么一回事，你快说啊！”
“瞎子昨天急匆匆回来，告诉我哑巴走前找过他，叫他盯着你的动静，如果发现你要去张家楼，就跟着去保护你，但是他和哑巴有言在先此事不能被你知道，所以才拿我做幌子，事情就是这样。”
“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告诉我？”
“因为这是哑巴和瞎子之间的约定，与我无关，我没有义务要帮哑巴瞒着你。”
我努力消化着刚才听到的内容，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此时的心情，忽然感觉原来这些人全都互相认识，甚至是相熟，只是我都不知道而已。比如小花和瞎子的关系，还有瞎子和小哥的关系。
“好，就算我相信你，那你怎么知道瞎子对你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呢？换句话说，你为什么相信他？”
“关于这个，就是我刚才说的私事的部分。”小花很冷静的对我说。
“包括你对这个人的信任？”
“是。”小花点头。
我心里非常吃惊，因为认识小花这么久以来，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他相信一个人，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真的非常好，甚至就像我跟胖子和闷油瓶的关系那样，已经到了可以为彼此舍命的程度。而且他刚刚说到瞎子的时候，两次提到的词都是‘回来’，足以证明他们两个真的应该已经认识很久了。到底是怎样，恐怕我现在想问也问不出什么来，小花已经明白告诉我现在不是说的时候，我再问也是多余。
剩下的就是闷油瓶和瞎子之间的约定。可我现在最好奇的并不是为什么小哥和小花都会认识瞎子，而是瞎子那样性格的一个人，为什么像小哥和小花这种性格这么高冷又严谨的人都会相信他呢？如果今后有机会，我定要好好探一下这个人的底。
经过和小花这样一番对话，我已经基本可以确定，当初闷油瓶对我说的话，八成都是在糊弄我。他既然早就想到要让瞎子跟着我以防我日后进张家楼出现意外，就证明他肯定料到我会因为某些事情不得不再次前往张家楼，比如，发现当初的事情是他在骗我。
那么很可能的，他为了圆好这个谎，已经做好了每一步打算，只要让我在一定的时间内没有进展，这件事情也许就可以尘埃落定，再没有任何回旋余地。
张起灵啊张起灵，你他娘的真是做太绝了，莫名其妙的让我欠下一个天大的人情不说，还让我根本无从偿还，你等着，老子还非要找着你不可，然后抓着你的领子好好问问你，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！
事情发展到这一步，是我始料未及的，我很努力的想让自己冷静，但是小花告诉我的事情实在是让我冷静不下来，我现在只能考虑，要做些什么才能扭转目前的局面，让事情不会真的走到无法回转的地步。而且此时我心里的另一个想法就是：我吴邪自己的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，我绝对不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欠下一个人情，也绝对不会让闷油瓶替我去送死。
但是我该从什么地方着手呢？
“那你能不能告诉我，瞎子和小哥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？”我想了很久也不知到底该从哪里入手，只好先捡我不了解的情况问。
“关系？”小花似乎对我的问题很奇怪，“他们两个没关系。”
“没关系？小哥那个人我还是知道的，如果不是绝对信任，他不会交给别人这样的差事。”
“我刚刚说了，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约定，但具体是怎样说的我就不知道了，总之就是瞎子要替哑巴好好保护你十年，让你在十年之内不出意外。”
“十年？”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，我的感觉更加不好了，因为当初闷油瓶跟我分开前就是这样告诉我的，“为什么只有十年？”
小花摇头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我的拳头越握越紧，都快把自己的手掌掐出血来，为什么是十年？为什么只有十年？是不是真的像我猜想的那样，只要安全过了这十年，我就再也没机会，他也再回不来了？我低头不语，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。
忽然小花将手搭到我肩膀上，轻轻按了按，问道：“吴邪，你为什么非要救他不可？”
我忽然就想起，当年在新月饭店的时候，闷油瓶压在我肩上的手。为什么？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，也许是不想后半生都活在别人用谎言为我铺好的路上，也许是不想眼睁睁看着好友去送死，也许是我背负不起一份这样重的人情，又也许，我只是不甘心这样的结局。
直到现在，我也只知道闷油瓶一生都是为家族生，为家族死，没有来处去向，也没有故事过往，甚至没有自我，一生都活在孤独之中。但是他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些关于家族的秘密，我不知道，为什么要在最后救下我独自前往青铜门，我也不知道，又是为什么，要提前与瞎子约定，让他暗中保护我十年，我都不知道，我甚至已经不敢去猜，我怕真的被我猜中结局。
小花见我一直沉默不语，站起身来拍了拍我，让我回去休息一下，先静一静，于是我和小花的对话就在我的沉默中这样结束了。我回到房间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，一点都不想面对外面的这些现实，强迫自己昏昏沉沉的睡到了中午，伴随着各种噩梦的片段和胖子的嚎叫，最后终于被胖子从被子里拽了起来。
我耷拉着脑袋，连头都不想抬一下，胖子抱着胳膊坐在我对面，看起来已经跟小花聊过了。
“小同志，你他娘的怎么一回事？自暴自弃了？”
我拿过烟来点起一支，长出一口气，摇摇头，不知该回答他什么。
“你说咱家小哥都长心眼儿了，你怎么就不见长呢？”
我抬起头看着他：“你这话什么意思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？”我现在真的怕连胖子都有事情瞒着我。
“啧！你他娘的魔怔了是不是，被小哥糊弄傻了？怎么看谁都可疑啊！”
我松了口气：“那就好，你要是也像小哥一样，老子跟你拼了。”
“切，就您那小体格，拼的过谁啊？”胖子没好气的笑道，“你说还真是没看出来啊，小哥都学会先发制人了，跟咱们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有那么多心眼呢，还懂得未雨绸缪。”
我白了他一眼：“你也厉害啊，还会用成语了，”然后又叹口气，“我他妈也不愿意相信，但是事实摆在眼前，我不信都不行。”
“你他娘的少挤兑我，那现在怎么着，咱找还是不找了？”
我使劲揉揉太阳穴，道：“找！我说过要找到他就一定要找！哪怕他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尸骨！”
胖子摇头：“我看啊，找到小哥先让他赔你精神损失费，好好的人都让他给弄成神经病了。”
“去你的！”
“行行！找！”胖子摆手，“那你说现在怎么办？”
“你留在北京等我的消息，我先回杭州一趟，出来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我二叔有没有去查我的岗，被他发现我还在掺和这些事情就糟了。”
胖子哼了一声，没搭理我。
我们在小花家吃了午饭，我订了下午飞杭州的机票，告诉小花，帮我留意瞎子的动静，如果下次遇到他，无论如何也要帮我留住，我一定马上过来。胖子在北京还有个老窝，也用不着我操心。我叮嘱好他们两个，下午就离开了，临走前小花一直板着脸盯着我看，搞得我心里发毛，但是无论如何，我也不想放弃。
当天下午我就到了杭州，回到铺子的时候王盟还没走，正躺在我的太师椅上悠哉的打瞌睡，被我一掌拍的从椅子上掉了下来。
“哎哟！”王盟一边揉着眼睛，一边寻找打他的‘元凶’，这才看到我，“老板！老板你回来啦！”
“看来我不在，你自己也挺自在的啊。”我把东西扔到一边，自己窝进太师椅。
“嘿嘿，这几天天气不好，一整天都没个客人，我这实在是无聊。”王盟去倒了杯水给我拿过来，接着问道：“怎么样老板，有什么收获没？”
一说起这个，我心里就憋闷，摇了摇头，问他：“我走这段时间铺子里有什么情况吗？我二叔来过没？”
“二爷倒是没来过，只是前两天打过一个电话来，我给您瞒过去了，铺子这边也没什么事情，就是长沙那边的马盘来请过您一次，说有点东西让您务必亲自去一趟。”
“东西？”我一下子来了精神，“说是什么了吗？”
“没有，”王盟摇头，“只说了可能是小三爷正在找的东西，让您务必亲自过去。”
我要的东西？我要的什么？我想了想，问道：“长沙哪家？老丁吗？”
王盟点头道：“是，怎么样，您过去吗？”
我缓缓点头：“你给那边去个电话，就说我明天过去，让他们准备一下。”
“好，那现在给你定机票？”
“订两张，这趟你跟我一起去。”
“啊？那铺子怎么办？”
“没事，我叫伙计来顶一天，没什么大事咱们明晚就回来。”
嘱咐好之后我托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，一路上一直在想，我最近想要的东西，也就只有那一样了，希望真的如我所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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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总是有些突发状况 拖慢了我码字的脚步~
嘤~
_(:з」∠)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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